今年年初,號稱「最重打房政策」的《平均地權條例》正式上路,而在5月中,賴清德指出「房價在降」,更是引發輿論譁然,賴清德甚至被批評「活在平行時空」。
從《平均地權條例》到賴清德的言論,居住正義是否真的有在民進黨的任期下得到實現?本篇文章將從《平均地權條例》出發,檢視民進黨口中的「居住正義」是否真的能夠「兌現」。
《平均地權條例》能解決高房價嗎?
若檢視三讀通過的《平均地權條例》內容,可以看到有以下幾個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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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針對預售屋、新建成屋進行限制換約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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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針對任何「散播不實資訊者」處以100萬以上至5,000萬以下的罰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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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可針對房產銷售或申報時價登陸之違規行為進行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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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私法人購屋許可制,除須經政府主管機關許可之外,購買房產時還需檢具使用計畫,並且在五年內不得辦理移轉。
然而,儘管這項法案具有進步性,但針對缺少自有房產的青年來說,其仍然買不起價格高昂的房地產,加上房市的資金仍能轉入商用房市,讓房價居高不下,因此,《平均地權條例》實質並不能解決高房價的根本問題。
另外,OURs都市改革組織亦指出,目前的許多細項制度與規範,都還有待進一步釐清。舉例來說,針對第四點私法人購屋許可制的部分,其實存在都更規範的瑕疵,民間建商作為都更案的實施者,可以透過收購都更前的老屋來達到投資的目的,以此躲避《平均地權條例》的規範。時代力量亦提到,內政部原先許諾的禁止預售屋換約將溯及既往也已跳票(內政部長花敬群則解釋說,這是為了「避免已簽約的民眾權利受限」)。只要房市炒作行為沒有被遏止,《平均地權條例》的不足就可能為建商和投資客帶來「鑽漏洞」的空間。
也正因為以上原因,《平均地權條例》離真正的居住正義仍有一段遙遠的距離,加上社會住宅的建置不足,居住權的落實仍然與民進黨開出的支票有所落差。OURs都市改革組織進一步點出,《平均地權條例》的修法之所以能得到通過,是因為民進黨試圖挽回年輕人群體的支持。然而,在房屋作為一種重要資產(請見這篇文章:民進黨政府重拳打房!你買得起了嗎?),以及全台78.6%房屋自有率等前提下,民進黨所祭出的打房政策勢必不可能徹底,因為激進的打房政策將嚴重打擊民進黨的選情。
民進黨的「多重宇宙」
如開頭所述,賴清德在5月16日於政治大學的學生座談會中表示,目前由於國際局勢影響利息降低,進而讓台灣房價下降,並指出目前社宅有超過7萬戶,加上包租代管6萬6,000戶,民進黨推動社宅建置的方向並沒有改變。
然而,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根據5月底的報導,台中潭子、大甲,以及高雄市部分地區的房價都有在下降,然而,卻也有其他地區的房價在持續上漲。例如桃園市,除了大園區的房價有些微降低之外,幾乎所有行政區的房價都呈現上漲趨勢。
然而,這樣的房市價格變化,其實只是短期的房產周期性波動,有業者指出,目前房價下跌的六都地區,大多數都還是在房價的盤整狀態,若要讓房價下跌「有感」仍需要保持讓跌幅達10%以上。5月28日,賴清德進一步改口承認「房價確實還高」,顯見賴清德確實活在「平行時空」中。
除此之外,內政部長林右昌的言論更是引發群眾(尤其是青年)的怒火,其荒謬的認為年輕人買不起房是因為「沒規劃」。資料顯示,台灣的房價所得比為20.1倍,儘管比鄰近的香港、南韓、中國較低,但仍反映了台灣高房價對購屋族的真實壓力。報導亦指出,根據內政部於2022年的調查,台灣民眾有買房後有41%的收入需要用來償還房貸,而台北市民眾更需要用67%的收入來繳房貸!
在社宅建置上,民進黨政府引以為傲的社會住宅「成績單」,更是一個欺瞞社會大眾的謊言。內政部的全國社會住宅興辦進度統計表明確表示,賴清德口中的「7萬戶社會住宅」,既有0戶、 已完工的社宅不到3,000戶、興建中的社宅為15,072戶、已決標的社宅13,240戶,其餘超過4萬戶社宅都仍在「規劃中」——意思是不只還沒興建,甚至連選址都仍不明確。
綜上所述,我們已清楚看到民進黨口中的「居住正義」不僅難以實現,包括準備投入選戰的賴清德,都還活在背離大多數群眾的「多重宇宙」中。這再一次證明了民進黨的親資本質,亦代表無論民進黨口中的居住政策有多麼動聽,它都不是站在廣大勞工與基層這邊。
賴清德指出「房價在降」,遭到眾多媒體批評(圖:賴清德臉書)
居住正義該怎麼實現?
如同我們過去強調的,現今台灣無房族群對高房價的不滿,是建基在買不起房的不滿與憤怒上,然而,一旦背負起房貸、成為房屋持有者後,他們也無法接受房價下跌,因為這代表他們的資產正在貶值。
這體現了資本主義與居住權益的矛盾,在房屋作為一種私有資產的前提下,無房者與房屋持有者的利益本質上就是對立的。正如我們在前面提到的,在接近80%的房屋自有率之下,任何政黨在選舉的考量下,都無法太過激進的打房。
我們支持將使用效率不佳的國有地作為社會住宅的用地,以及將私人房產整併成社會住宅,以此增加社會住宅的推動速度。但我們卻要指出,藍綠白(或是任何一個支持資本主義的政黨)都無法實現這個訴求。我們已經在民進黨的八年執政下看得相當清楚:如同蝸牛行走一樣慢的居住政策,不單只是民進黨政府的無能,更是所有資產階級政黨執政後推動居住正義的寫照。
要想實現徹底的居住正義,需要的仍然是讓所有廣大勞工都能凝聚在一起的勞工政黨與群眾運動,我們不只要藉由這樣的運動來爭取基層人民的居住權益,還應該再次澄清:在資本主義下,居住正義就勢必難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