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年六月開始,歐洲各地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極端熱浪。這些熱浪創下了許多驚人的紀錄。例如葡萄牙就因為達到攝氏47度而創下七月的歷史高溫;天下雜誌也報導,西班牙有數百公頃的國家公園土地遭到大火吞噬;法國南部亦有1.6萬人因嚴峻的氣候而被迫撤離家園;除此之外,英國也迎來了46年以來最乾燥的一年。根據歐洲森林火災信息系統(EFFIS)的數據,截至7月20日,2022年已經發生了1,997起野火事件。到了 8月中,共有將近66萬公頃的土地遭到焚燒。更糟糕的是,已有數千人因為熱浪來襲而死亡。
不只是野火,熱浪帶來的另一個問題即是大規模的乾旱,而乾旱下最直觀的現象,即是河流的枯竭。首先,義大利迎來了70年來最嚴重的乾旱,其中有30%的農產品受到乾旱的威脅。與此同時,萊茵河、波河與多瑙河等歐洲主要流域,其水位也正逐漸降低到臨界水平。資料顯示,歐洲持續性的乾旱已使得水力發電的產能減少了20%,這使得多數仰賴水力發電的國家因此而承受到更多經濟上的損失與災害。
以上這些數據,不過是整個歐洲熱浪下的冰山一角。我們相信,這樣的災情仍會變得更加嚴重與惡劣,且會持續擴散到地球上的每個角落,最終將使所有人類都必須面臨到氣候末日的挑戰。
是什麼造成了熱浪
歐洲熱浪的發生,與氣候變遷有非常直接的關係。專家表示,氣候變遷使得熱浪發生的可能性高出了10倍;亦有研究發現,歐洲熱浪的頻率和強度在過去40年不斷增加,顯示此次歐洲熱浪並不是偶然,而是極端氣候下的產物。
由於北極暖化的速度較全球其他地區更快,因此隨著北極暖化加速,北極與赤道的溫差也開始縮小,使夏季季風減少,從而讓高溫氣候持續更長的時間;與此同時,全球氣溫上升也會導致洋流系統減弱,使得歐洲的夏季氣候變得更加乾燥。
過去十年來,歐洲的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的氣溫高出了攝氏1.94至2.01度,這個數值幾乎是全球平均增溫(攝氏1.1度)的兩倍。研究人員也認為,氣候變遷將使熱浪變得更加劇烈與頻繁。
氣候變遷使得熱浪強度與頻率逐漸增加(圖:路透社)
氣候變遷下的經濟損失
歐洲環境署 (EEA) 估計,32 個歐洲國家在1980到2000年之間,因為熱浪所造成的損失高達 710 億美元。國際勞工組織 (ILO)也預測,到了 2030 年,熱浪可能會使全球工時減少 2% 以上,這相當於 8,000 萬個全職工作崗位和 2.4 萬億美元的成本。對比1995年,這些數字幾乎是該年的兩倍。
研究發現,在2003 年、2010 年、2015 年和 2018 年等具有分析和採樣的年份中,熱浪一年所造成的經濟損失佔全歐洲 GDP 的 0.3-0.5%,1981到2010 年期間的平均 GDP 損失估計就已達 0.2%,而氣溫更高的南部地區則更容易受到熱浪損害的影響,其損失的GDP損失甚至超過1%至2%。
由於熱浪使得自然系統產生變化,進而導致了歐洲各國的農業也受到衝擊。義大利農民協會 Coldiretti 表示,在 15 年的時間裡,每場熱浪造成的大火都會使義大利人在撲滅大火和重建經濟/環境系統等工程上花費超過 10,000 歐元。該組織估計,由於生產成本增加和乾旱,義大利的小麥產量將下降 15%,而這也將讓本就十分嚴重的糧食危機更加惡化。
從COP26到烏俄戰爭
當極端氣候帶來了眾多的自然/經濟災害時,各國的統治階級不僅沒有正視其威脅,甚至還因為彼此對利益的爭奪而錯失了阻止氣候末日的機會。
早在2021年的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COP26)中,各國雖然都宣布了自己的減排目標,然而依據學者的說法,即使這些減排目標被百分之百達成,卻也無法企及聯合國與歷屆會議所設定減低的暖化溫度目標。另一方面,針對汙染最為嚴重的化石燃料(包括煤炭、褐煤),該屆會議僅表示要減量,而非禁止。
這也就反映了我們過去的觀點,即COP26僅做出一個非常空泛的協議,其內容不僅不能真正阻止氣候末日,更無力阻止因全球暖化而衍生的任一自然災害。
另外,烏克蘭戰爭的爆發,也使得氣候變遷問題變得更加嚴峻。氣候行動追蹤組織(Climate Action Tracker, CAT)指出,目前大多數西方國家都嘗試減少或停止進口俄國的化石燃料,但包括德國、義大利、希臘和荷蘭等國家,卻也都開始提出新的液化天然氣設施;歐盟甚至因為停止使用俄國的化石燃料,而繼續為其他來源的化石燃料基礎設施提供資金。
儘管歐盟聲稱,這個舉措是為確保再生能源得以運行的短期計畫,但這仍不能改變西方國家背棄了COP26的承諾,並且仍在使用具高汙染性的化石燃料。或許少部分人會將歐盟減碳計畫的失敗推到俄羅斯的身上,但站在左翼的角度來看,正是北約的軍備東擴刺激到了俄國,才使得戰爭爆發。
資本主義如何「製造」極端熱浪
資本主義的生產模式是如何造成大量碳排放,相信各位讀者都已有所耳聞。在現實生活中,100家大企業就造成了71%以上的碳排放量,其中造成最多工業碳排放量的公司幾乎為化石燃料生產公司。
僅管在2,000家全球最大的上市公司中,有20%的公司做出「實現淨零排放」的承諾,但事實證明,世界最大的企業僅能在2030年減少平均碳排放量約23%,而這與科學家所預計的數字少了將近一半;不只如此,即使大企業的「脫碳計畫」真的完全實現,碳排放量也僅能減少40%,而非其所承諾的完全淨零排放。
減碳計畫的破產也為今年夏天所爆發的極端氣候提供了很好的解釋。由於地緣政治和利益的考量,COP 26的減排目標已形同虛設;這又回過頭來加劇了歐洲的氣候變遷,使得逐漸暖化的環境更容易產生出極端熱浪。
在城市,熱浪的滯留將使得都市熱島效應變得更加嚴重;而在郊區和鄉村,高溫使得土讓更加乾燥,這會重新創造野火引燃的條件。這也正是研究人員所擔心的,即一個地區的熱浪,將使得周遭地區更容易發生熱浪,使致命的氣溫「高居不下」。
大企業所造成的碳排放,正在使我們逐漸逼近氣候末日(圖:ISTOCK)
該怎麼做?
從歐洲熱浪的議題上,我們得以看到氣候變遷逐漸加劇的真實寫照。眾所皆知,氣候變遷是超越國家與民族藩籬的重大挑戰,這說明單有一地一國的改良政策是不足夠的。我們需要的是以國際主義的視野與力量,共同將資源挹注在潔淨能源的建置、大規模地增加對潔淨能源的投資,才有可能真正阻止氣候變遷所帶來的各式自然災害。
阻止歐洲熱浪乃至於氣候變遷的歷史任務,已證明無法由重視利益的統治階級所領導。正如上述資料提到的,資本家們關心且真正在乎的唯有利益,而不是珍貴的自然環境與生態。縱使他們口頭上表示重視,但這也不能改變其所設定的目標無法減緩氣候變遷的根本事實。
如今歐洲各國的基層人民正飽受因大企業污染環境而帶來的熱浪之苦。這也就代表,唯有廣大勞工階級團結起來,反對大企業對資本永無止境的追逐、偕同技術專家打造優質的潔淨能源設施,才能阻止這一災害。
開拓與增加潔淨能源的科技研發與工作崗位也是必要的,因此我們需要增加科技、教育等公共服務量能,讓潔淨能源的生產得以更快速地進行,以此全面取代石化燃料等非潔淨能源。除此之外,我們亦支持徵收富人稅,用於潔淨能源等電動載具的替換,並建立廣大、多元且便宜與利於使用的公共運輸系統,以此減緩氣候變遷對人類社會、自然環境的傷害。
終止全球暖化的工作已刻不容緩。所有真誠反對氣候變遷、重視生態保育的先進青年與工人們,都應該團結起來,對這個近在眼前的浩劫說「不」!